【喻王】星辰坠落(20)

前文走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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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)

 

王杰希沉睡期间,喻文州参加了很多名流宴席,那里的血液全都变得难以入口,而女人身上的香气则令他厌恶。

黄少天猜他失恋了,被他一把挥开。

“你别不信,今天我带你去参加最后一个血酿品尝会,你要是能泡上一个姑娘就算我输。”黄少天锲而不舍地凑上来,“怎么样,赌不赌?我赌我的冰雨,你要不就赌你灭神的诅咒?输了借我玩两天?”

喻文州呵呵:“不赌。”

 “喻文州啊喻文州,天涯何处无芳花,何必单恋一株草。”黄少天文绉绉说着,一边贱兮兮地补充,“听说是人界那边的话,怪有道理的,我记不清原话了,总之意思没错。你就听我一句,生命苦短,今天找找乐子,哥俩都好久没一起玩了。”

喻文州笑骂:“你才单恋一株草,你全家都单恋一株草。”

结果他还是被黄少天拖着去了。

他在酒会上待了大半宿,前半场坐着看星星,后半场坐着看雷雨,其他什么事也没做。

黄少天调情归来,心满意足。他见喻文州依旧满面深沉,不由幸灾乐祸:“看来某人的法杖要归我咯。”

喻文州冷漠:“我没说要赌。”

黄少天捏着鼻子怪声怪气:“哎呀呀不得了了,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伯爵大人这么牵肠挂肚求而不得,说出来让本剑圣开心开心?”

“走开。”

“想让我滚就直说,说什么‘走开’,酸不溜秋的。”黄少天在喻文州“有你这么作贱自己的么”的目光中在他身边坐下,沙发往下一陷,“我猜你对象油盐不进不理你了吧,不然你也不至于变成这样。说吧伯爵大人,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我帮你分析分析,看见我衣领上五个红唇印没?一晚上五个姑娘对我芳心大动,我这情感顾问够资格帮你追人了吧?”

喻文州扫了他衣服领一眼,何止五个。

“没做什么,不听话关起来打了一顿。”

“你这还叫没做什么?!”

“不然呢,遇上不听话的你怎么办?”喻文州悠闲地把自己杯里的血浆倒进黄少天的杯子里,“最近消化不好,你帮我喝了。”

“靠我是垃圾桶吗?!”黄少天郁闷,结果架不住吃货本性还是喝了,味道还不错。

他说:“要是我看上的人不听我的,我肯定送各种礼物哄啊,甜言蜜语投其所好嘛,哪能像你这样?暴力一回,再想挽回她的心就难了。”

喻文州闻言,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。

“少天啊,我每年没少给血王送礼,你觉得他喜欢我吗?”

黄少天脑子转了转,突然大惊失色:“什么,你喜欢血王,还把他关……”

“闭嘴!”喻文州忍无可忍。

“哦、哦,也对。”黄少天结结巴巴,“血王要真被你关起来,你、你你早就被王都那群人大卸八块了。”

喻文州神色寡淡:“所以送礼不可能讨到一个人的欢心,它只不过是臣服关系的体现,一种谄媚的仪式。世间真正能攫取爱的武器,唯有暴力而已。”

黄少天目瞪口呆:“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?我们每年生日还不是互相送礼,哪里谄媚了?”

“要是明年我不给你送礼物,你会因为这种事和我绝交吗?”喻文州反问。

黄少天:……

哦。

“仆人们爱我,人窖血奴也爱我,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爱我?”

黄少天拍胸脯:“我也爱你啊,朋友的爱不是爱吗?开什么玩笑!”

“不算,你又不想为了我死。”喻文州一句话噎给黄少天,顿了顿,他又徐徐补充,“当然,你也不需要为了我死。”

黄少天激烈回嘴:“爱惜生命是生物的本能好么,你还有没有良心,非要伯爵府满门烈士你才高兴?”

喻文州似笑非笑:“不管如何不情愿,等到那一天到来,死者总会有的。他们为什么会为我死……当然是因为,他们怕我。”

“……?????”

“他们怕我,活着触怒我,有比死还可怕的下场,所以他们也就不怕死了。而我是他们活着的唯一依仗,所以他们又要爱我。他们只要怕我,爱我,就够了。哪天他们不再怕我,不再爱我,就是他们该死的时候。”喻文州叹息,“我也不是喜欢暴力的人,做事太脏手,可是……不这样做,又怎能显示出我的权能。我打他是要让他知道,他还能活着是因为我的仁慈,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,因此他必须要愿意为我而死。”

黄少天脑袋搅和了半天,搞不明白了:“不对啊,对象是用来宠的,又不是用来挡箭的,你这是在培养死士还是在谈恋爱啊?”

“都不是,我只想单方面得到他的爱。”喻文州似乎想到什么,眼神微垂,“谈恋爱得双方都有爱,我没有这种东西,所以谈不成。”

“你这是什么歪理,你又怎么能确定你没爱,证据呢?”黄少天嚷嚷着,试探地问,“要是和她谈恋爱就能得到她的爱,你会试着谈吗?”

喻文州掀起眼皮,眼神温凉:“怎么谈?”

“首先吧,你得承包她的胃,好吃的好喝的都得送,尽量满足她的需求。”

喻文州心想那他岂不是已经在和人窖全员谈恋爱了。

可他什么都没说,静等着黄少天继续发表高见。

“然后吧,她难受了你得陪着她,哄她,说她爱听的。”

“我又不知道他爱听什么。”

“靠,你不会猜啊!女人想听的无非就是‘你真好看’‘你吃胖点我喜欢’‘没关系我养你’‘对不起我错了’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嘛,对吧!”

喻文州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没一句能说出口的。

黄少天唾沫星子横飞:“不过你要实在不行吧就算了,堂堂索克萨尔伯爵哪里还愁没媳妇娶,你说一句要结婚,全血界的女人都想排着队来相亲,怎么可能让你孤独终老。”

喻文州揉眉心:“……少天,你还是别搀和我的家事了,行吗。你再说下去,我这么年轻都要长悬针纹了。”

“你、你你你……靠靠靠靠,我是好心!”

“看在友谊的份上,我谢谢你。”

“走吧走吧。”黄少天拉他起来,“看你待这里也是活受罪,早早退了算了。咱们各回各家,早点休息。哦对了,马上就下个月了,审判所的要来查你家人窖了,那个人类间谍的事你处理得到底怎么样了?”

这话正问到喻文州的霉头。

他笑了,笑得很可怕。转过头来,眼神和善:“少天,我自有分寸。”

黄少天被看得一激灵,当即脚底抹油跑了。每次只要喻文州露出这种表情,他就知道有人要遭殃。

 

 

 

喻文州向宴会主人告辞,回到宅邸。他摘下手上三个戒指,疲倦地扔到一边。

他不喜欢戴戒指,尤其是王赏赐给他的那枚血族之光荣誉戒,总是散发着某种不详的感觉。但总有他不得不戴的时候,否则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说成是不敬王恩。

他独自站在窗边,望天边电光闪烁,撕裂苍穹,惨白的夜幕下,人窖巨大的轮廓若隐若现。

今天,又要失眠了。

喻文州泡了个澡,换上睡袍,推开门,床上王杰希安安静静躺着,连被子都盖得整整齐齐。

人类圣者的秘术可以封印自身的消耗,将身体机能降到最低,不用进食也能存活。

相传它起源于一千年前人类北方的雪灾,当时光明神殿的圣法师发明这种秘术进入冬眠。三年后他再次苏醒,北方已经寸草不生,荒芜一人。

圣法师以一人之力主持人口从南至北的大迁徙,重现了人类王国的辉煌,修建了人类迄今为止最高的建筑光明神塔,最终鞠躬尽瘁,无人知晓他的坟冢所在何方。

 

“还没醒吗。”喻文州抚摸了一下王杰希的脸,温热的触感令他安心,“睡吧,睡饱了再起来,我等你。”

他抽出一本书,坐在王杰希床边翻看,灯光昏黄,一时间房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。他看到几个有趣的传说,本想读给王杰希听,可是一想到王杰希其实听不见,于是也只有自己看了。


喻文州一直看书看到日上中天,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,才揭开被子去睡觉。他抱住王杰希的身体,耳朵贴上胸膛,沉沉闭着眼睛,听着一如既往的心跳声,意识逐渐安静下来。

都怪王杰希,以前在破出租屋睡觉靠得太近了,折磨得他现在不挨着个什么人睡都睡不着。

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破习惯改掉……总之近期是改不掉了。喻文州迷迷糊糊地想,要是王杰希醒了,他还能乖乖当安眠药吗。

不管了,能睡一觉是一觉……

他想通了,王杰希不爱他也没关系,反正王杰希也跑不了。

他可以假装王杰希很爱他。

骗别人难,骗自己简单,至少他想骗多久骗多久。

喻文州这么想着,朦胧间笑出声,他扶住王杰希的后脑勺,往这个人类的额头上印下了神智不清的一个吻:“晚安,不,早安,王先生。”

 

 

他睡着了,陷入了思虑纷扰的梦境。

 

 

就在他入睡不久,王杰希的眼睛睁开了。

醒来第一眼,他看见喻文州睡在臂弯里,两个人几乎是相拥的姿态,一如曾经度过的岁月。

有那么一瞬间,他怀疑时光倒流,或是之前发生的磨难都是噩梦,醒来就好了。

可这间卧室很豪华,连洒进来的阳光都像是金子做的。空气中四处飘浮着名贵的安神香,宽大的床榻比云朵还柔软。

喻文州睡得不好,不知道梦见什么,眉心微皱。王杰希苦涩地笑一下,伸出手指,轻轻为他抚平。

他不知道喻文州打的什么主意,这家伙心太脏了,他哪里是对手。说不定这个心脏鬼悄悄躺他身边睡觉,制造他们似乎还很亲近的假象,等到他又开始痴心妄想,喻文州就会击碎他的幻梦,如此往复,乐此不疲,一遍遍欣赏他的崩溃。

可惜,哀莫大于心死,他已经不会再做梦了,当然也不会再崩溃。这样无趣的他,想必过不了多久喻文州就会心生厌倦,将他丢弃在记忆的死角……这样虚假的温柔,还能持续多久?

明知眼前安静依偎的喻文州是假象,王杰希还是挪不开眼睛,怔怔看他。

他真好看。

越看越觉得他的眉眼和光明神塔壁画上的天使有九分相似。

不,比天使还好看。

就让一切在这里终结吧。他一生碌碌,没能为人类尽忠,没能拉扯学生长大,也没有资格拥有爱。喻文州只是一个幻影,哪怕只是惊鸿一瞥,他见过,爱过,死后纵然是地狱深渊,他也敢往底下跳。

他不愿等到幻梦破碎后醒来,喻文州弃他一人。

王杰希静静下床,没有静动喻文州,他习惯性地踩上拖鞋,低头一看,只见深绒鞋面上缀着珍珠宝石,于是脱了鞋:

摔碎怪可惜的。

他赤着脚走到窗边,看一眼城堡下绿草茵茵,阳光明媚,远处河流淙淙,白鸽展翅掠过瓦蓝的天空,风里飘浮着几朵温柔的云彩。真是童话般的天气,死在这样美好的一天,他很幸福。

王杰希推开窗,深呼吸一口气,站上窗台,高风暖融融吹来,心情忽然豁然开朗。身为人类圣者,他曾无数次飞在云上俯视大地,没有一次让他像今天一样觉得世界如此美好。

 

跳下去,拥抱这个世界吧。

 

雪白睡袍被风猎猎割过,一瞬凌跃的身姿宛如飞翔的白鸽。他张开双臂,迎着大地自由落体。

 

忽然腰部狠狠缠上一股力量,蛮横地将他一拽,猝不及防间,他对上了喻文州的视线:

 

眼神愤怒又哀愁。

 

 





===tbc===

 




 

喻总:

 

【鱼鱼没有,鱼鱼不知道,鱼鱼好无辜,不是鱼鱼做的,鱼鱼真的只是想和杰希睡个觉觉,嘤嘤嘤】.jpg




我爱黄少,听黄少说话使我快乐,给黄少颁奖。




各位朋友们,我又要忙到失踪了,不要问什么时候更,该更的总是会更的,该有的糖也是会有的……我爱鱼鱼也爱希希,手心手背都是肉,哭唧唧。



爬走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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